木瓜坪：踌躇在新旧之间

李加秀新的一天是这样开始的——早晨6点起床，走进贴满瓷砖的卫生间，洗脸刷牙。半小时后，她从大门口的鞋架上取下运动鞋换上，提着一袋垃圾，走上了门前那条平坦干净的马路。偶尔遇到熟人，就停下来闲聊几句，因为不再忙着去割猪草，不用喂猪、喂鸡、喂鸭子，也没有种地了，所以想聊多久就聊多久。 去年9月开始，857名木瓜坪村民搬进了政府的统建新居，新村紧挨红白场镇，村镇逐渐融为一体。许多人和李加秀一样，试着去适应从山上到平地、从散居到聚居的改变，试着习惯这样的每一天。 住进新房，新生活有待适应 早上9点，木瓜坪新村沐浴在阳光下，一水儿的灰瓦白墙煞是壮观。李加秀搬个凳子坐在二女儿的小卖铺前，同村的一位好姐妹坐在对面，跟她漫不经心地聊天，穿插熟人间的一些八卦。李说，现在是农忙季节，还在种田的村民都搬到山上去住了，还有一部分人外出打工，对这种寂静还有点不习惯呢。 “从新村到老村有20多公里，好远哦。”李加秀说，如今的木瓜坪村与红白镇街道相通，房屋相连，镇与村成了联系在一起的整体。家里的田地都在20多公里外，她也就没种田了，换之是在附近打零工。 坐在对面的同村姐妹不完全认同，她觉得现在离老村远了，但离什邡城区却近了20多公里，而且道路状况也好得多。 去年8月13日前后，一阵强暴雨过后，木瓜坪老村原址因山体滑坡彻底与红白镇交通中断，成为一个孤村。木瓜坪新村在连日来的特大暴雨中安然无恙，房屋没有一处漏水。“政府把村子选到这里是对的，地是一抹平，房子也修得漂亮。”李加秀说。 春节前后，每家房顶都装上了太阳能，可以24小时供应热水。只是电视光纤还未进村，“收的台少了些。”新村落的房子还是新的，路也还是新的，门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。李加秀说，新就意味着有新的问题，需要试着去适应。 由散到聚，邻里交流却少了 崭新的房子沿着道路两边向远处延伸，两户人家之间隔一道墙，李加秀可以叫出周围每一家人的名字，“这一片都是4组的，30多户都认得。” 虽然住得近了，但是每家每户都紧闭门户，李加秀总觉得生活中少了些什么。“以前在山上，别人中午吃什么，下午吃什么，家具怎么摆都一清二楚。”在李加秀的记忆里，地震发生前，他们4组的30多户，虽然住得零零散散，串门却非常频繁。搬进新居后，虽然到对门不足10米，到隔壁不到5米，但李加秀只会去女儿的家里坐坐，“别人家里都贴了瓷砖，不好意思走进去，怕给人家踩脏了。” 虽然邻里之间交流少了，但更多村民觉得现在生活环境干净、整洁、有序，要比过去过得舒心得多。 美化环境，让居住地锦上添花 李加秀女儿的屋后，住着一对年过七旬的老人，大爷名叫魏帮贵。魏老是个喜爱植物的人，三年前住在山上时，房前屋后都是花草树木。 4月27日，魏老到集市花100元买回了7盆花，有杜鹃、米兰等。他觉得住在集镇，消费却并未增高，“城里买2盆就要花这个数。”他说。 28日一早，魏老就在家门口给植物浇水，然后用毛巾将花盆上的泥土和水全部擦干净，再让保姆搬进屋，摆在客厅里。 喜欢侍弄花草的村民还不少，早上10点过后，有的村民从屋里搬出一盆文竹，抑或是一盆兰草，放在家门口太阳照得着的地方。“以前哪有这些习惯，野外的花都看不完。现在手头的事少了，便养养花，便感觉日子有了味道。”李加秀说。 村民认为，现在的生活环境兼具城市和乡村的特点，等几年门前的桂花树长大，新村落或将跟画卷中的城镇小区一样漂亮。 退耕务工，明天会更加美好 上午11时许，菜贩子开着三轮车进村来了。听到莴笋1元钱一大把后，李加秀赶紧跑过去买了两大把。 “以前吃的是自己种的，现在都要花钱买。”不仅仅是李加秀一人，不少村民迁离祖基搬下了山，退耕务工，进入了一种他们并不熟悉的全新的生活中。“不过，日子会越过越好的。”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。 地震前，木瓜坪村的村民基本都围绕当地旅游资源赚钱。但是如今旅游恢复尚需时日，村上看准当地特殊的地理气候条件，决定组织村民种植黄连，一亩田的利润可以保持在2.6万元左右。种植黄连并不耗时，每年的3、4月份种下去，幼苗时期除除草打点药，最多花上两个月时间打理，剩下就不用多管，可以在附近另打一份工，“赚钱的机会又来了。”李加秀哈哈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