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郎村：平原上的山村

震前的绵竹市金花镇玄郎村，沿山而建的各种休闲山庄、农家乐一度颇有名气。“5.12”特大地震中，整座村庄几乎在倾刻间化为乌有。震后专家论证，原址已不适宜居住。很快，政府在邻近的遵道镇上划出百余亩地来，供玄郎村异地重建。 2010年春节前夕，352户1600余人搬进了新居，玄郎村进入了后地震时期…… 出绵竹城区驾车沿山而行半小时，便到了座落在遵道镇上的金花镇玄郎村。这是由一排排别墅式的新房构成的村落，张庭凤的家差不多位于中央位置，180多平方的小二楼，屋后种了一小片莴笋、生菜、蒜苗之类的蔬菜。堂屋改作了超市，卖些吃的喝的和日常用品。 张庭凤家原在半山腰上，木质结构的三间小屋在地震中全毁了。重建的时候，她没有把分给自己的面积全部修成房子，而是在后面留出一块种了些菜，一是方便自用，二是对过去那种自给自足生活的怀念，毕竟这样的生活方式，在山上伴随了自己20多年。 当然也仅仅是怀念而已，比较起来，张庭凤还是更喜欢现在山下的生活。“现在买个啥子都方便得很，生活环境比以前简直好多了。”张庭凤说，不像以前想买个啥子都得从山脚下背上去，一个多小时的山路，要是个大件东西，能把人折腾得够呛。 住在山上的日子，有很多必做而且无法偷懒的活路：捡拾柴火、挑水……辛苦自不必说，且有很多不便的地方。“住在山上，大家都隔得老远的，有时候想找人搭把手都没法。”张庭凤还记得自己刚有小孩儿那阵，丈夫下山挣钱去了，自己要出门去挑水，只好把女儿绑在饭桌脚上，孩子哭得再伤心也没办法。 新玄郎村的新居里水电俱全，煮饭炒菜用的是罐装液化气，打个电话就有人送过来的，比往天漫山遍野地捡柴火轻松了很多。女儿结婚分开住，家里没有多少事情，闲不惯的张庭凤把新房的堂屋改成了超市，做着家务看着店。没生意的时候，一个人安静地绣几针十字绣，或者带带孙子。 “现在带娃娃又‘撇脱’，等他自己到处乱窜，眼睛盯到点就行了。有啥子事情管不过来，喊邻居帮忙瞅一眼就行了。”张庭凤觉得，大家住到一块儿，相互间多了些照应，也多了些人气。住在山上的时候，忙完了地里的事，她基本上就在家闲着，甚至发呆，哪儿也不想去，也没什么地方好去。“现在没事大家还能聊聊天，晚上去小广场那儿散步、跳舞的人多得很。” 从很早以前开始，张庭凤的丈夫就在遵道、九龙一带跑“摩的”挣钱。不过挣这种钱不容易，因为住在山上，他每天傍晚只能把摩托车寄放在山脚的亲戚熟人家，然后再走上几十分钟的山路才能回家。“那时哪敢想像我现在这样，坐到屋里就把钱挣了。”张庭凤说，以前丈夫老说自己找的钱多，“我们现在就把个人的钱分开，我倒要看看一年下来，究竟哪个找的钱多。”新的生活让张庭凤多了几分底气。 王涛家住在新玄郎村靠边上的地方，走出一、二百米，过条堰渠就是遵道镇的村子。这天家里正好给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做满月，房子窄了些，席桌只好摆到了门外的道路上。10来张桌子坐满了亲戚朋友，很喜庆。 跟张庭凤家不一样，王家原来就住在山脚下的公路边。“房子有200多平方米”。王涛说，因为靠路边，房子也宽敞，家里开着一个小卖部，煮饭烧水随便捡点柴火，或者喊人拉点蜂窝煤来。虽然条件不算很好，但生活开支不算大，一家人过得还不错。 “现在我们5个人只有120平方米，小卖部是开不成了，一家人只好都出去打工。”王涛的话语里多少有些“划不来”的意味。但他也承认，现在交通比以前方便了不少，想进城去买点什么、玩点什么比过去简单多了。 尽管感受不同，但在这样一个异地重建的新村里，无论张庭凤们，还是王涛们，都在为了各自更加美好的未来努力生活着。